张楚的世界:他们都在苦熬,心中却有宇宙

来源:中国作家网

作者:虞婧 

2018-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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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讨会现场


  作家张楚最新小说集《中年妇女恋爱史》近日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收录了张楚2015年至2017年间的主要作品,包括《盛夏夜,或盛夏夜忆旧》《水仙》《听他说》等。11月18日,由《人民文学》杂志和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联合主办“圆桌派X联合文学课堂”系列活动,邀请张楚走进人大课堂,与作家、评论家以及人大师生共同探讨“张楚的世界”,研讨张楚小说创作观念和作品特色。

  张楚表示,这本书关注的就是普罗大众的生活史,“在浩瀚的宇宙中,那些普通人是如无数个星尘一样渺小的个体,沉默着,与时光融为一体。但是,星尘也是星辰,这一切,无比美妙却不自知。”他坦言,也许自己的笔触还是幼稚的,但声音是很真诚的。短篇小说越来越难写,因为所有的可能性已经作家们呈现尽了,想通过自己的技巧达到新的点是很困难的。他期待自己能多听到大家批评的声音,有所反思与进步。

  《中华文学选刊》执行主编徐晨亮说到,文学给张楚提供了一个窗口,创造了张楚的世界。他在县城里现实的具体生活和县城之外高速运转的现实中国的那一面之外,看到了第三个层面,就是由文学构成的世界。张楚的现实经验,由这三个层面共同构成,集中体现在他的作品中。这一点在《中年妇女恋爱史》中也很典型,除了讲述主人公的生活之外,92年南巡,97年香港回归,03年非典,08年奥运会等重要的历史节点都被记录,读者能够深刻地感受到时代脉络感。

  辽宁师范大学教授翟永明认为,时间是《中年妇女恋爱史》的一个框架,是情节展开的线索。小说中时间的形态是圆形的,从叙事时间来看自然的时间,隐藏在自然叙述的背后是圆形的循环世界。《中年妇女恋爱史》用五个片断或者五个横断面写茉莉的五段情感,这些情感有的懵懂,有的庸俗,有的勉强,有的放纵,但她就是不断的失败、不断的失败,到最后人财两空,不断地从起点起来,结局又回到起点。在他看来,这样的时间设置消解了线性时间的乐观、明朗,表现出的是琐碎的日常,沉重的现实,压抑的灵魂,使得故事、人物、情节都更有张力。

  作家崔曼莉从写作的角度表达了写作者在文学上的共鸣。在她看来,无论是语言、结构还是呼吸感,张楚在这部作品里做了成熟的小说家的一种探索。她关注到张楚在句式上的运用十分别致,短句中突然出现长句式,可以使阅读节奏非常舒服,整个小说的呼吸感也非常好。此外,小说的景物描写干净、利落,不仅在情节上有一定的推动,而且充分表现出人物内心的荒凉和荒诞,对整个小说的意境具有巨大的推动力。

  清华大学博士林培源提出,河流、致意、传奇、历史等元素是小说集中最有一致性的内容,而且最有文学史价值的部分。《盛夏夜忆旧》《水仙》《金风玉露》《伊丽莎白的礼帽》等篇目中,如果说宇宙的诞生跟时间有关,这个时间是流动的、多维的,而且是永无止境、往复循环的,与河流的面貌相通。作者借小说的文体潜伏到了历史的地貌之下,这里的河流流淌着历史中无名的尸体、沉渣以及残酷的真相。

  “张楚的小说给我们带来的感觉就是,哪怕从一个很小的切口进去,但是带出来的是非常广阔的世界。你观察不到的一种细致入微的东西,他会把它推到你的面前来,有一种无声无息的感觉。” 作家常芳谈到。作家谢络绎觉得《中年妇女恋爱史》其实有很强的社会性,而非“除了性生活就是打麻将”,张楚很大程度上是回应了社会现实的,而一个作家对于当下生活的回应能力,其实是判断他水平高低的重要指标。

  在批评家张维阳的眼中,张楚笔下的宇宙,既没有脱离现实,也没有太依赖现实。对宇宙的书写代表着作者对远方外部世界的追求和向往,即使以宇宙为表征的外部世界如此遥远、浩瀚,如此不可触碰,但他心中依然留存这样的盼望和期待。这也让他的叙述虽然呈现出灰暗的状态,一种破碎的状态,但是依然留存希望的光芒,这就是文学的力量,这种光芒才使文学有意义。

  “被风吹散的芦苇,在夜风中摇曳的蒲公英,都是对张楚笔下的人物特别贴切的比喻。” 本书责任编辑江汀说到,《中年妇女恋爱史》后记中引用福克纳的“他们在苦熬”,这恰好是张楚关注的核心点。张楚的小说,让人想到安德森对于美国小城人物的关注,想到契诃夫笔下的很多故事。每一个平凡的人物都在苦熬,他们是星尘,也许卑微,也许黯淡,但他们都在宇宙之中,他们的心中都有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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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会作家、评论家合影


  参加会议的还有杨庆祥、闫东方、沈建阳、陈若谷、唐伟、朱明伟、陈崇正、小柯、修新羽等作家、评论家。会议由《人民文学》编辑赵依主持。


责任编辑:霍娟